江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顾辞正躺在被窝里玩手机,在江城的印象中,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睡觉前刷手机的人,她对于这类的电子产品向来不太热衷,可有可无的感觉,有时候你会觉得她不像是个现代人。
他悄悄走过去,从另一侧掀被上床,顾辞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在他上床后就放下了手机,然后看他一眼:
“晚安。”
江城俯下身轻吻在她的额头:
“嗯,睡吧。”
他没有提及验孕棒的事情,顾辞也不会再开口,江城不知道这个结果对顾辞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,但他清楚自己的,从看到结果的第一时间就确定了的,是失望。
或许他没有自己以为中的那般坚定,坚定的遵从协议,在两年后解除婚姻存续关系,或许他也在期待一个意外,一个可以改变现状,不会让他们分开的奇迹。
但很可惜,意外没有来,更不会有奇迹。
唐宁离开的那一天是周末,顾辞来机场送他,许君安因为手术并没有来,他们坐在机场大厅的咖啡店里,相对无言,最后是唐宁耐不住这样的气氛,率先开了口:
“又不是生离死别,你怎么是这幅表情?”
顾辞摇摇头:
“没什么,只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有些累,加上你这一走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见面,难免会有些不想面对。”
唐宁越过桌子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脑袋:
“我说过,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。”
顾辞看着他,勉强的笑了笑:
“我知道。”
唐宁沉默几秒,终是不放心的开了口:
“林风眠住进归宁居的时候我就想问了,但看你没什么不同便没有开口,可我还是想知道,许姨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?”
“怎么会这么问?”
“不知道,一种感觉,总觉得你和许姨之间怪怪的,却又具体说不上来,加上林风眠和许姨之间的关系貌似有改善,而林风眠对你……我就难免想多了一些。”
如果换做之前,顾辞或许真的就把自己最近所遇到的事情告诉唐宁了,可是他马上要飞往美国开始自己崭新的生活,她又怎么可能把这些烦心事告诉他让他心烦呢?更何况,又不是解决不了。
微微一笑:
“嗯,的确是你想多了,可能是我最近工作太累了,你放心,我真的没事。”
“当真?”
“我不骗你。”
唐宁虽然不放心,却还是点了点头:
“有什么事情记得要告诉我,虽然以后不常见面,但为你拿拿主意还是可以的,如果有我能为你做的,我也会拼尽全力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“还有,江城他……”
唐宁的欲言又止让顾辞隐隐疑惑:“江城怎么了?”
唐宁淡淡笑了笑:
“没什么。”
顾辞把唐宁送上飞机的时候并不知道,有一个人躲在不远处也在送他,只是不能让他知道罢了。
——
林风眠的到来并没有让江城和顾辞之间有任何的改变,如果一定要说有,那么就是他们比之前好像更加恩爱了一些,他们没有就此约定什么,默契使然,让他们无需语言就知道了应该怎么做。
在归宁居,林风眠的面前,顾辞再也不是那个冷冷清清的人,她在江城的身边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,闲暇时的院内散步,她会在没走几步的时候就跳上江城的背,让她背着自己,吃饭时遇到不喜欢的食物,她会悄悄的挑出来放到江城的碗里,江城微微一笑,便也接受,就算是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,顾辞也是躺在江城的腿上,让人看着刺眼。
而那个平时在外人面前总是保持着疏离态度的江城,摇身一变,成了一个宠爱妻子的好丈夫。
林风眠终于忍不住的质问顾辞:
“你们有必要因为我而演戏吗?”
顾辞微微一笑:
“我们的确在演戏,不过是在你住进来之前演,以前一个月也不见得见一次,偶尔的碰面怎么也要大方得体一些,可你现在都已经住进来了,我和你小舅总不能每天都演戏,我们又没有做演员的梦想,所以现在我们的状态才是正常的,你习惯就好。”
林风眠习惯不了,他怎么能习惯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亲亲我我,即便那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,但林风眠觉得他马上就要失控了,恨不得将这样和谐幸福的画面敲打的支离破碎。
他需要发泄,需要一个排解郁结的方式,但顾辞和江城都不是好的人选,他也不可能让顾辞见到自己暴躁的一面,于是许君安便成了最好的人选。
许君安下班的时候在家门口看到林风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随之而来的是喜出望外,她急忙走过去:
“你怎么来了?什么时候来的?身体还吃得住吗?你应该给我打电话的,我好早点回来。”
林风眠不耐烦的蹙了眉:
“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,赶紧开门。”
许君安微愣一下,看他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,转身将门打开,还未开口让他进来,林风眠已经迈步进去了,越过玄关的时候连鞋都没有换,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,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,留下了一串不太明显的脚印。
许君安没有说什么,没有什么能比林风眠主动来找她更让自己觉得开心的时候,这些小细节她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,自己换了鞋走进去,问已经坐在沙发上的林风眠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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