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住在新房子里的农村媳妇正在喂家禽、家畜,一串发动机的声音轰鸣而来,吓得鸡飞狗跳,接着便是烟尘滚滚,四辆面包车外加一辆白色轿车从门前驶过,车身坑坑洼洼不成样子,车里面的人也是鼻青脸肿没有人形。
“咯咯……”
坐在门槛上的老太婆咯咯地傻笑,看着驶过的车队起身啪啪地鼓掌,媳妇赶紧上前制止,这些开车的人飞扬跋扈,岂是农村草民敢去得罪的。
眼见狼狈的车队走远,农村媳妇纳闷了,连忙招呼家里男人的名字,一会儿就下来一个土里土气的男子。
“当家的,你说这帮车来的时候好好的,怎么回去全都变形啦?”农村媳妇不解道。
农村男人挠了挠蓬乱的头皮看了好半天,灵光一现,惊呼道:“遭啦,借我们家车的那帮人不会是跟这帮人打架了吧?”
农村媳妇一听心里一惊,要是出了什么事故自己家可是要负责任的,当即急得快要哭:“当家的,咱们要不报警吧。”
农村男人一听也是,转身就进屋,正在这时,一串分贝更大的轰鸣声传来,接着便是地动山摇的感觉。
压路机、挖掘机一前一后到了门前,后面跟着六辆出租车,完好无损,还多了一架摩托车。
“大嫂,我们回来还车啦。”陈志刚跳下车,兴致勃勃地说道。
农村媳妇之前就纳闷这帮人借车干嘛,只因他们给的价钱太高才答应的,可现在一琢磨说什么也不能借,就算给十倍价格的钱也不能借,看到渐渐走近的红脸膛,放下簸箕,挡在了疯婆婆的前面。
农村男人听到动静也冲了出来,手上拿着一副铁耙子,警惕地看着陈志刚,可一看,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,而且人家后面那帮人手中拿的是棒球棍、铁管,自己这种原始农具在那面前简直就是烂豆腐,想了想便缓缓放下,立在胸前,心里紧绷着弦。
陈志刚大致也察觉到什么,笑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叠毛爷爷,抽出两张递给农村媳妇:“大嫂,说好的三百块钱,定金一百,这是剩余的两百。”
农村夫妻面面相觑,迟疑了一下便接过钱,看对方的确是没什么恶意,农村媳妇问道:“刚才你们说急着用车没有多问,你们是不是去打架呀?”
农村男人赶紧拽了一下媳妇,示意她别多嘴。
陈志刚淡淡一笑没有作答,扭头招呼道:“结巴,好了没?”
“好啦。”结巴拿着一摞安全帽小跑过来,放在院坝里。
陈志刚说:“谢谢大嫂大哥啊,你们的车停在原来的地方,安全帽二十个,你们数数。”
“没问题,没问题的。”农村男人笑着连忙点头。
陈志刚一拱手:“那大哥大嫂新年快乐,我们先走啦。”
“快乐,快乐。”农村男人陪笑道,眼看红脸膛离开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大哥大嫂啊。”忽然,红脸膛又转过身,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,农村夫妻心里一紧,眼睛眨也不眨,像是等候教官指示的新兵蛋子。
陈志刚拿着一张红钞票,说道:“老阿姨跟我去世的娘一样是老年痴呆,怕是很难看好,趁着还能吃,你们给她多买点好吃的吧,这是一百块钱,我的一点心意。”想了想又抽出一张毛爷爷,将两百块钱塞给农村男人便转身离开了。
目送着离开的出租车车队,农村夫妻看着沉甸甸的两百块钱,又互视一眼,心中感叹道:原来这是好人啊。
陈响亲眼目睹陈志刚的举动,打趣道:“没看出来你还挺大方啊。”
陈志刚嘿嘿一笑,说道:“都是穷苦人,小意思,诶,话说回来,柴油钱你得给我啊,这一架我白帮行,但大年初一的不能倒贴的。”
众人哄笑,陈响笑道:“没问题,县城大饭店,今天可劲造!”
众人齐声叫好,出租车一辆接着一辆启动,陈响一轰油门,载着陈二狗冲到前头,带领大军上县城。
……
县医院。
BJ现代车子一停,四个伤势较轻的打手立马上前,搀扶着石磊、刘能两位大哥下车,石磊脚上血不是一根毛巾能够止住的,边走边流,滴得光洁的地板上红艳艳的一路。
其余的人也不好受,浑身疼痛,互相搀扶着走进医院,嘴里直哼哼,引得众人为之侧目。
“今儿才大年初一,开印的人挺多啊,而且是红印诶。”一个正在打点滴的病患老者低声揶揄道。
另一个老头啧啧说:“这样子肯定是打架了,刚刚开年就见血,太不吉祥啦。”
恰好两人的对话被一个打手听见,一肚子火正没处撒,扭头恶狠狠地大骂道:“两个老东西再他妈废话,让你们躺到病床上信不信?”
两个老头赶紧闭嘴,阴沉着脸瞥了一眼打手,转过头去低声咒骂。
打手的这句怒骂引起众人的议论,但又觊觎这帮人的淫威,只是低声私语,正在交费处交费的一名长大衣老人摇了摇头,对这群没素质的年轻人表示不满。
“大叔,收好收据。”收费处的护士提醒道。
“哦,不好意思,谢谢你啊。”长大衣老人扭过头,扶了扶眼镜,收好收据,微微一点头便转身离开。
这时候石磊的手下开始大声嚷嚷:“医生,医生呢,护士,护士呢,怎么没人出来迎接,全都死哪儿去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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