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雨过天晴,万里无云。
纪菱染醒来的时候,天还昏昏沉沉,没有亮堂,她睡在霍常寻的怀里,懵了一会儿,清醒了。
她记忆断断续续。
她一动,霍常寻就醒了,单手环在她腰上,把她抱紧了些:“乖,再睡会儿。”
被子里,她穿的是霍常寻的睡衣,她一动不动地侧躺着,安静了很久很久。
她母亲昨天跟她通电话了,换肾手术很成功,没有排斥反应,也已经能进食了,她听了高兴,适才喝了两杯酒。
不管怎样,这都托了霍常寻的福。
也好,她的身体早晚要给他的,这样醉了也好。
她声音低低的:“你昨天有没有戴套?”
霍常寻睁开眼:“戴了。”
戴了就好,她不想吃药,怕苦。
她往后退了退,闭上眼睛背过身去。
霍常寻睡意彻底没有了:“纪菱染。”
她小声地嗯了一声。
他挪过去,靠近她,从后面抱住她,低头吻了吻她的发:“我以后不欺负你,你好好跟着我。”
她沉默了会儿:“嗯。”
至少,与他在一起的三个月,她会忠诚于他。
只是……
眼眶有些热,她慌忙闭上了眼睛,她不知道她怎么了,她难过她的第一个男人不是她的丈夫,可却又忍不住庆幸是他,不是邵阳李阳王阳……是霍常寻。
过了一会儿,身后传来他的呼吸声,她怎么也睡不着了,躺了许久,等窗外的太阳彻底露出来,她便起来了,和平常一样,洗漱换衣服,去厨房炖了一锅白粥。
八点,霍常寻才起床,他很自觉,把床单扔进洗衣机了。
纪菱染想,等他走了,她要再洗一遍,上面的血迹洗衣机是洗不干净的,她停下胡思乱想,从厨房出来:“我做了粥,你要不要喝一点?”
霍常寻心情很好,嘴角带了笑:“要。”
她去厨房给他盛粥了。
今天是周日,若是以前,他不可能在家荒度,果然,狐朋狗友的电话就过来了:“常寻,出来玩。”
霍常寻以前不觉得,现在突然觉得他们那群人没劲,他看了厨房一眼,去阳台接:“不去了。”
齐小三在电话里吆喝:“干嘛呀,一起浪啊。”
霍常寻兴致缺缺:“以后别叫我出去。”
齐小三觉得不可思议:“你咋了?是不是把身体搞坏了?”这事严重了,作为哥们,齐小三觉得他不能置之不顾,“别怕,哥们儿给你介绍几个这方面的权威医生。”
“……”
霍常寻舔了舔后槽牙,黑着脸骂:“滚你丫的!”
齐小三嘻嘻哈哈,插科打诨的。
陆启东在那边嚎了:“别叫他了,常寻有家室了。”
齐小三难以置信,一直追问是谁是谁。
霍常寻直接挂了电话,看看厨房,嗯,他有家室了。他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他妈跟他说过的话,年纪不小了,该定下来了。
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像容历一样栽了,只知道,纪菱染是第一个,让他有定下来的想法。
纪菱染从厨房探身出来:“我给你煎了个荷包蛋。”她脸有点红,很窘迫,有点无措地说,“可是有一点焦。”
给他点烟倒酒的女人不少,给他煎荷包蛋的,她是唯一一个。
霍常寻走过去,把她手上的锅铲拿开,笑:“我就喜欢吃焦的。”
纪菱染低着头,红了脸。
他低头,吻她。
她揪着衣服,顺从地闭上了眼睛,她跟自己说:纪菱染啊纪菱染,别动心啊,会找不回来的。
可她心里头呢,还住了一只小鹿,横冲直撞的,很怪很刁钻,嘴里叼了根烟,像霍常寻一般,坏得很,跟她说:看好咯,就这次了,就这个了。
昨天刚下过雨,今日的空气很好,风里都有青草香。
大概因为来了例假,又没定闹钟,萧荆禾一觉睡到了九点多,太阳晒到窗台了,她才悠悠睁开眼。
容历应该已经起身洗漱过了,睡衣换成了家居服,躺在床的外侧:“醒了吗?”
她抱着他的,蹭了蹭,声音沙沙哑哑的:“几点了?”昨夜,他是睡在自己卧室的,她也不知道他何时过来她这边的。
容历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手机:“九点一刻。”
她猛地坐起来,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:“你怎么没叫我?”
他按住她四处抓衣服的手:“阿禾,今天周末,你休假。”
她愣了一下,短发翘着,乱糟糟的,刚睡醒,懵懵懂懂:“我睡忘了。”
然后,她又倒回去了,把脸钻进被子里。
容历把她捞出来一点,让她脸露在外面:“我叫了餐,起来吃饭。”
萧荆禾翻了个身,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,不愿意再动:“不吃了,再睡一会儿。”
她难得休假,不想起。
“不行。”容历把她连人带被一起抱起来,一只手搂着她,一只手抚了抚她耳边翘起的头发,“霍常寻的女朋友上个月胃出血了,不能不吃饭。”
萧荆禾懒洋洋地嗯了一声,趴在他身上,还是没有动。
容历也不催她,手掌覆在她小腹,轻轻地揉。
萧荆禾有点痒,抬头看他:“你为什么给我揉肚子?”
他还在揉:“不痛吗?”
她有点愣:“不痛啊。”
容历语气不太自然:“女孩子来葵水不是会不舒服吗?”
葵水……
她男朋友哪个时代的人啊?
怪不得容棠说他老古董,萧荆禾给他科普了:“这也因人而异的,我不会痛,也不会不舒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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