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景冽忍了又忍,本来便所剩无几的耐心,在看到某只傻了吧唧将裤腿往胳膊上套时,彻底告罄。
他大步走到章若愿跟前,将她拦腰拎到身侧,拽下那条牛仔裤,一把攥住两只嫩生生笋芽般的脚丫,分别套进裤筒里,粗鲁地往上拽。
男人显然从没伺候过人,大手劲捏得她有些疼,但章若愿心知这定是太子爷第一次亲手给人穿衣服,恐怕皇上皇后娘娘也不曾享受过这般待遇。
顿时见好就收,想到小时候吃了栗粉糕,哄祖母开心的神情,章若愿依葫芦画瓢在殿下清隽逸朗的侧脸落下一个轻轻的蝶吻,语气甜得都要化开。
“真好!”
要想长长久久获得一个人的宠爱,就要时时刻刻让他觉得物有所值。人心都是肉长的,谁也不是硬邦邦的石头。如若享受着别人的付出,却连最基本的夸奖也吝啬说一句,再深的情分都会消磨殆尽。
所以从某一方面来说,章若愿其实是一个相当实际的人。在天时地利人和皆掌控在手的情况下,她有所可依,也乐得恃宠生娇。可遇上凭一己之力无法解决的困境,她会毫不犹豫撒娇示弱,把夫君的心抓得牢牢的。
只要太子爷肯护着,那不等于全天下的免死金牌全在她手中么!
被章若愿这一啵,詹景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。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,他居然会蹲下/身亲自给一个原本极度不屑的女人穿衣服!
很好,他算是悟了,这女人生来便具备撩人心魄的本事。若不是因了那双无辜澄澈的眸子,即使多喝了几杯,昨晚他也有绝对的自控力不碰她分毫。
偏偏是那种楚楚动人的韵致勾得他不能自已,越可怜无辜,越让人欲/罢不能。
她令他犯了自有记忆以来第一个错,不顾一切要了一个意图不轨的女人。
而实际上,被当作妖精看待的章若愿本人,只是在很努力想从一大堆不合时宜的奇怪服装中,选出一件稍微符合逻辑的衣服。
天知道这里的衣服,短得无一件可以蔽体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章若愿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,对镜子那个白衬衣牛仔裤的自己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,心中简直新奇得无以复加。
明明可以一件从头直曳到脚踝,为何偏偏要分出上下两件。还有这些布料的手感真的好粗糙,贴在皮肤上有些咯得慌。
而且衣服的样式真是十分精简,别说绯罗蹙福鸾、锈红撒亮金刻丝蟹爪菊花、玉色绣折枝堆花这些繁复图样,连朵花蕊也无,真是艰苦朴素的地方。
章若愿如果知道身上被她嫌弃到泥底的衣服,每一件都是私人订制,绝版意大利手工,实乃这个时代的奢侈品,不知又该如何匪夷所思了。
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终于拾掇妥当。对着眼前这个让她踏实的人,章若愿终于问出了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。
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詹景冽的态度相当的耐人寻味,乌黑的剑眉挑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,嘴角轻扯。冷峻的轮廓带出几分意有所指,似笑非笑。
“你不知道?”
昨晚的事,虽然不排除有人为居心叵测的成分,但不可否认的是,他也从其中尝到了甜头。那种事情只要发生,男人不可能是被动的一方,将所有过错一概推卸到女方身上,提上裤/子享受完了假装受害者的行径若是做得出,根本不配称为男人。
他虽不是积德行善之辈,却从不伤天害理、违背初心。
詹景冽看了眼床单上那抹暗红的血迹,脸色凝重。姑且不论这女孩儿人品如何,但夺走了她的第一次,这是事实。
所以他延迟了一上午的会议等她,就是想解决这件事。当然不可能百分之百任她随心所欲,但至少,多弥补她一些无妨。
想到这儿,他稍微缓和了下凝重的脸色,盯着章若愿那张笑得比花骨朵还娇嫩的脸蛋颇有几分不自在,淡淡开口。
“你想要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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