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匀的两个儿子起身之后，又是一个大千的家礼扎下，“曾辉、曾光给爷请安！”凌啸笑道，“辛苦你们两个了，起来吧。怎么，看了半天，联想到我当日的实验，你们百工堂今天可是准备好具体方案了？”
曾辉是长子，他一瞥自己的父亲，向凌啸躬身一礼，“已经基本上明了了，只是有些小问题要请教。当日爷用的铅块作房，烧硫磺与硝石，以水吸收，制得爷所说之稀硫酸，属下拿回少许，细细研究一番，却发觉这稀硫酸就是古代的石胆精华，不知道侯爷不用那个办法来制造这稀硫酸呢？”
呵呵，还真是好学好问啊，凌啸来了性质，笑眯眯道，“你先说说，古法是怎么造的？”
“有本书叫《黄帝九鼎神丹经诀》，”这曾辉才说得一半，忽地钻到凌啸背后，怯生生地看着怒容满面的曾匀，不敢说了。
看来曾匀这当爹的和儿子的趣味完全不同啊，凌啸若有所思，“说下去。”
“上面说，以土垒作两个方头炉，相去二尺，各表里精泥其间，旁开一孔，亦泥表里，使精薰，使干，开炉中著铜盘，使定，即密泥之；一炉中以炭烧石胆使作烟，以物扇之，其精华尽入铜盘。炉中却火待冷，开取任用。入万药，药皆神。”受到凌啸庇护的曾辉立刻说下去，“您想，他都用的是泥巴做炉子，您却用铅块，好贵啊！”
凌啸哈哈大笑，这石胆不就是蓝色胆矾吗，他很欣赏这小子的脑筋和兴趣，反问道，“石胆价格几何？硫磺硝石又几何？”
曾辉还在懵懂，曾光却蹦得老高，“哇，侯爷好厉害啊！价格差别虽然不是特别大，但是硫磺和硝石都是鞭炮火药原料，一来便宜，二来好供应。铅块虽贵，但是是一时之需，而原料是常年损耗，这本钱可就差别大了。”
众人这才明了，对凌啸更加敬佩，只有曾匀苦着脸，满脸郁郁之色，凌啸看在眼里，记在心间，却不说破。
众工匠向凌啸具体汇报建造方案，凌啸知道他们见过自己的小试，基本上也明白了他们的大试想法。
硫酸生产是关键。工匠们结合凌啸的想法，决定用铅块做出三十个铅室，中间留出进燃烧锅的孔，上下还用铅管做成通过水蒸气的管道，让水气吸收燃烧产生的硫的氧化物气，这样形成稀硫酸。凌啸赞同了基本想法，但是他还有自己的想法，提出了注意安全的工序要点。
凌啸站起，对曾辉曾光道，“现在爷宣布一个规定，无论是何人，只要是提出了好的想法，能够真正对产量和本钱起到大的功劳，本侯一是要给他重赏，还要吸收他进入百工堂，授予荣誉称号！具体方案，你们两个拟好，报我批准。同时，除了你们的薪俸之外，本侯还将设立津贴制度，奖励有建树的人，每月更有奖励基金，诸位努力，要知道，本侯在这方面的赏赐都是以至少千两为基准的！”
众人啧啧称奇之下，凌啸打铁趁热，“现在开一个赏格，谁能在半年之内，解决这硫酸的连续性生产难题，赏金三千两！”这下子，工匠们兴奋了，三千两，是他们很难想象的。
凌啸看到他们的“贪婪”，心中暗笑，这个方法我知道，就是要拿出来让你们想的，调动你们的积极性，比我死脑细胞，强多了。再说了，你们只要想上去了，老子立刻把奖金还要提升，这可是为我凌啸立信的好时刻啊。
最后，出于安全的考虑，因为有毒气体会有很多，凌啸不得不无耻地剽窃了一个发明，木炭粉防毒面具。至于酸性气体腐蚀和密封问题，凌啸自己又不是神仙，不可能什么都知道，都会搞吧，所以他连着开出了两个五千两赏格了事。
不过，当有人提出，那臭鸡蛋味实在令人难以忍受的时候，凌啸出人意料地站起身来，他一言不发地走到开阔处，对着大地跪拜匍匐下去，心中默默嘱告，“我的大地母亲空气娘，原谅我，为了很多缘由，今天开始了对你的伤害，但是我保证，倘使有朝一日，我会呼吁和执行对你们的保护，让子子孙孙有个青山绿水，就像日后的欧洲花园，他们的民族也是富了之后才还的，不过致命的污染转移到日后的我国罢了。我今天希望能夺得先机，日后才能真真有机会还你。原谅我吧，我不想中国做世界工厂，要做资本和技术之国。”
等到万事规划完毕，接下来就是小规模建造了，待各厂都有了产品，完成衔接链条之后，再考虑根据各工序产量和衔接需要，配比设备多少、工窑大小、工人多寡了。这个过程大约需要半月就可以了。
在交代好金虎安排督标士兵加强保卫和防谍之后，凌啸吩咐众人散了，他把曾匀叫道自己身边，问道，“为何你如此反对曾辉钻研那个？”
没想到曾匀的回答让他哭笑不得。
“他们两兄弟专门研究炼丹术，那可是要出家当道士的断子绝孙路，我怎可不防？！”
“靠，这么说，那皇家还天天看佛经呢，怎么没见他们出家当和尚去？”
事关曾家香火，曾匀急不择言，“顺治爷还不是佛经看多了，出家了吗？”
话一出口，曾匀和凌啸两人都傻了。
金虎一看曾匀犯了大忌，已是回转不得，好生犹豫，万一爷叫我抓你，可不要怪我啊，不过就算你不怪我，说不定豪成大爷会怪我没给他岳丈转圜。
曾匀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的时候，凌啸却是发了狂。
他的口水像开闸的流水，哗啦啦地流啊，他由顺治看佛经上想到了一样，那就是康熙找了很多传教士翻译的西方书籍，这些被束之高阁的典籍！自己和这个国家强烈需要这些翻译典籍。
凌啸深知，自己一不是电脑，后世的知识不可能记全记牢，二不是当今之人，很多东西的表述古今差异，会使得意思南辕北辙，这就是凌啸称为胆矾，而曾辉叫做石胆。此刻的西方人，已经学会科学的归纳总结，而中国实在需要这些同时代的宝藏，但是康熙既然自己都把它藏在深宫，事关国策，他绝对不会给自己的。
凌啸忽地满是悲愤之色，郁郁中仰天恨恨狂吼一声。
“占着茅坑不拉屎！”
PS：凌啸敲声铜锣，道，“一夜码字上一万，日后能否也这般！”
明月扭动啤酒肚，笑道，“没有月票人不欢，须知月票是文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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